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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唱片库的高架前,手不停地掰下一只被紧挨着的唱片,又重新塞进去,不断地重复着这动作,呆发得差不多了,歌也挑得差不多了。登记的时候一看,怎么都凄凄噎噎的?
“爱是永远不会消失,总象痛的地方开始,拥抱过美丽的日子,感动会真实……”“早知道是这样,象梦一场,我就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……”“你知不知道,思念一个人的滋味,就好象喝一杯冰冷的水,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,一点一点化成热泪……”就这样的一种沉得要死的格调,在直播室里连续放了三个小时。然后当然是直截了当地挨了节目总监的一顿好骂。
听说早过了立秋,天气还很酷热,可他说他们那儿晚上已很凉。差点要被蒸发掉的中午时分,走在最喧闹的马路边,居然有零碎的几片落叶,红红黄黄的。是秋天真的要来了吧?一个段落要无声的结束?捡起一片叶子,拭去表面的灰尘,却发现,凄凉真的好美丽。
我知道,只差那么一点,只欠那么一点点的勇气与浪漫奢想, 我们便可能不可收拾地大爱一场。好想啊,真的好想!多想全心全意地信赖一个人,妄顾一切地依赖一份感情,用直觉放逐自己自以为一生幸福地任逍遥。
可惜,每回心动后的隐晦,最终等来的总是千帆过尽地平淡无奇。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啊,无法取代人一生的欢欣与落漠,也只会让自己的一生无间断地欢欣紧随落漠,再无其他。
折磨人的时间过得好慢。是让人疗伤用的。伤口或者在这段时间慢慢缩小或者逐渐放大,大过了一定限度,伤也便不再是伤。到了这份上感情已完全可以受控。曾经爱一个人深及的程度乃至出现幻觉,但现在呢?竟然偶尔会为自己的真情与深切而不屑。就此打住好了,不想再嘲笑自己,真的爱跟一场闹剧只是一个时差问题,只是一个观察的角度问题。我为自己悲切,为爱着的感觉悲切。我放弃,决心放弃,一切耀目的闪烁的爱恋。
决定了要放弃爱。
睁着双眼,我象一条垂死的鱼,随着灵魂的游离浮于都市烘热的夜色里,然后踩着高层楼梯的灰尘爬上十二楼。沉重的脚步、扬起的尘埃,无限放大的心律、张着嘴的鱼吐出一串一串没有活气的泡......然后爬上午夜里依然没有温暖的床。
可是,这个世界有一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,一段绝望的时间已完全过去,所有的希祈从心里黯淡地消失殆尽,却无由地生起一种可预见的希望与活气。一丝丝地往外冒,透着必将出场的不可挡势头,终于化成一串电话铃声的催促:是你,这一定是你!呵!
究竟有谁能告诉我,爱要怎么能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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