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]水根的爱情

蝶来有致 · 发表于 2003-9-16 22:08:07

[这个贴子最后由蝶来有致在 2003/09/17 11:52am 第 2 次编辑]

[watermark]                   水根的爱情
                     一
水根在墙头站了好长时间了，从天擦黑一直到星斗满天，他好象站成了一座雕塑，连多事的野狗见了也晃着脑袋走过。他在等贵花的出现。
墙那头是村长家的房子，现在已是灯火通明，三间平房充满了山村罕见的荧光和嘈杂的人声。贵花是村长的女儿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二
墙是新砌的，一股浓烈的砖砾味道逼得水根有些难受。地上已铺满劣质的烟嘴，水根抬头瞅了一眼被云掩得严实的天空，兴许有雨的。贵花可能不来了吧？
“哈哈——”隔着墙，那头传来水根再熟识不过的声音，大大的含着沙哑质地的正是贵花。今晚的她定是又忙些什么了吧？

                     三
水根死劲踩了脚下的烟头，这是第几次空空如也的等待了？五年了，从村东头的溪边到山前的麦场不知留着水根多少美好的期待，可惜爱情还是没有让人感到心安，贵花每次都央他来，每次差不多一样的结局。水根准备自己回了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四
家里穷，夜里是不点灯的。水根朝那灯火明亮的地方狠剜了几眼，等日后我有钱了，一定要点着灯睡觉，那玩意儿多神啊！无果的等待并不会让我们的男主人公难过。因为书读得不多的他听读书人说过：爱是折损人的物件。爱是什么，这憨人或许是不明白的；但他知道：像庭院前的石级，硬是硬的很，不是也生生被檐上滴下的水粒凿了好些坑吗？想要拥有村里的第一美人，是要经历长久的苦痛的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五
村里都知道这个叫贵花的女子眼睛是上长的，和她爹一个形样，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上眼的样子。上回也不管山里道儿不好，硬是买了辆摩托车在村里招摇，可车不解人意，经不起路的磕绊，没两月就挂墙了。可这并不影响贵花成为村里最有吸引力的未婚女子，因为对山里唯一的拥有月般肉色的人来讲，她完全可以担当这“众矢之的”居中的位置。
水根这孩子是晕了头了，已经有三代人脱不了贫了，可还是心大得很，想讨这月儿般的人儿？唉，或者与他打小的不本分有关吧。不过由于天生的幻想让水根长得有些城市化的，这个说法，还是从三年前一个省城的记者不小心迷来路之后有的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六
贵花也是三年前才答应让水根站在她们家的墙外头等她的。
其实她也早和老爹算计过，就水根这样的家产，是万不可能和他们家沾上些微的关系的。可是全村人都看着，总不能为一个毛躁的后生坏了可怜的口碑的；再说，这村里最出众的后生站在我家墙外头，什么也不是，不也正能扬扬威风吗？
                     七
村人都知道，每回晚霞落，村里最洋气的后生就会到村里最别样的人家外头候着自己的幸福。一个原本信天信命的地方好象被这爱情触动了，大伙从嗤笑到怀疑，继而默祷直到祝福四起。奇迹般的，这样的爱情竟成为山洼里最有味道的闲谈。爱情把水根推到一个幸福的位置，他的坚持为自己换来了生存的动力，好些时候，他都庆幸自己爱得正确。谁都以为这会是个美丽的等待花开的经典，像庙里老和尚说的那个故事一样，富家小姐一定会爱上穷人的儿子的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八
故事在平淡着继续，水根每天还是会痴痴地等候在灯光的外围，听饱一夜的笑声后回家困觉。那个月儿般的姑娘也分寸适中地控制着水根的热情，偶尔地才施舍似的陪水根说上两句。还好，什么都没有改变。爱情成了这么些年山村里最值得记忆的事情。
但是，要是故事总有但是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九
等待的信念终于被打破了！
那是在村里小学的操场上，看完一群脏得离奇的孩子咿呀国歌后，水根往教室里铺草。这些天下山雨，教室的盆子接不住那么多漏下来的雨，地板就泥道一样的泞。一大早水根就来到学校了，虽然没有谁指定他必须这么干，但他知道不能让村里的后人继续窝在这山坳里。他是这破陋校舍的常客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十
学校是年前才建的，是原来地主的储粮仓，后来废弃了。说是应付“两基”，就拿来当学校使了。原来是由村上的“董学究”在授课的，刚开春的时候来了个支教的老师。打听到村长打听到的消息说这女老师刚离婚，家在远远的南方。
老师很怕人，一天只是呆在学校，深居简出的，害的村上并没有因为她的来到而感到任何不适。好象一个横生的灌木，长在大家不留意的角落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十一
水根是费了全力在铺草的，将一间阔朗的房子饰得干燥了，水就跑到他背上去了。自从学校确立之后，水根少不得做这样拾遗补缺的边角事儿，常来常往也不生恶心，还常帮女老师做些粗重活儿。人哪能真地缺了伴儿，水根毫无争议的成了女老师在世外山村的唯一通话人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十二
或是应了日久生情那句话吧，渐渐的，女老师和水根说的话竟软了起来。这时候，拿着书倚在门上的她看着弓着的腰上一滩水渍，心里就有些不忍了，便顺手抄了一条毛布递给水根：“累了？瞧这汗，看你回家衣服谁理。”
“哦，没事，要不你来......”水根有些调侃。这种大胆的玩笑平日里不多说的，可今天竟这样答了？水根急忙咧嘴止住了。
“好。”一声饱满的应承抓着话尾。
天！这是怎样的青天霹雳？！两人答应完就不敢动弹了，僵在那里，寻思着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言语。
孩子挤满了教室，水根寻了个缝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十三
天黑了，水根第一次没有去那灯火的墙外，他从学校回来就僵在自己那床冬夏不改的铺子上。不抽烟，一任思想剧烈地运作：是一个不负责的笑话吗？还是真就这样？怎么办？......好象夜里被光亮抓住的小兽，他呆在那个美丽的时刻——那个有个女人说要理他衣服的时刻。
村上最亮的那户人家今夜笑声少了些，因为贵花不高兴，攀附的人们不明事由，只好愿意不愿意地跟着黑着脸色。贵花难过什么，或者只有墙外头那个空缺的位置知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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蝶来有致 · 发表于 2003-9-16 22:08:56

请等待这无奈的爱情故事好吗？

沙滩 · 发表于 2003-9-17 13:48:58

等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以东顶西 · 发表于 2003-9-17 22:02:24

有致君，文笔很强啊，狂PF！！！
不考虑往外寄？试试吧！

蝶来有致 · 发表于 2003-9-19 12:36:59

PF？——喷饭？！
好啦好啦就这样一起恬淡的生活吧不管那些恣睢世界了好吗？
在有致的心里外面的世界就在阳台看不见的那一侧
是要我将稿子投那里吗？
小顶妹——

以东顶西 · 发表于 2003-9-20 02:43:17

什么喷饭啦，是佩服！！

东海龙王 · 发表于 2003-9-23 19:23:47

呵呵还不知道我们的有致不但文笔强悍
而且善于调侃吗?
他呀,是装出来的拉!小顶姐姐竟然被他骗过了,呵呵,
有够可爱!!!竟然还解释!!哈哈!!!
有致,还是快公布谜底啊!!
大伙儿等不及了啊!!!

kissinger · 发表于 2003-9-23 19:26:02

真想替你续一续!不是情节,而是叙述者似隐似露的口气!还有和边城一样的地方,你该把东山的风景写一些进去!
想不想写得长一点?忽而有些手痒!!!

东海龙王 · 发表于 2003-9-23 20:38:36

呵呵你可以写写看啊有致应该不会介意的
反正大家看看啊

蝶来有致 · 发表于 2003-9-23 22:25:51

等待来自“kissinger”的后续爱情故事我们可以一道儿写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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