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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
青或或许天生就是属于青楼,因为她是被人遗弃在淮河埠“留风楼”门口的。世间最虚伪的言语和最轻贱的饭食养大了青,不到十六岁,青就出落得标致,有着一双会言语的眸子。她是今人的美活在了古代。
对于生活在灯红残情之间,青并不会觉得怪异。她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地理所当然,好象哪个男子出门不捏一把自己翘耸的尾椎是一种不正常一样,她喜欢这种生活,或者她从未怀疑自己的生活,甚或她不知道原来生活着的只是万千万象的一面。
他来了,这个失意于仕途的落拓书生准备堕落自己了。船靠了岸,书生走进“留风楼”。
于是,他们相遇了。
他复仇似的扒光了青,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,束紧围腰——他喜欢这种当胜利者的感觉——即使对方是个柔弱女子。青分寸适中的应付着,她见过这种男人的(他习惯将男人分类)。
书生却停止了动作,拿了把椅子坐着,然后死眼了盯着像水一般塌在床上的青。他是觉得可怜了,当自己被生活无情征服之后,他又动物似的征服着眼前的这个人,必要吗?
男人的出奇表现让青原本对他的分类作了改变,她被瞧得害怕了——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触动:怎么这样?难道我不可人——青对自己有些怀疑。
书生渐觉悲哀了,他是天生读书的料。母亲说生他临盆前,梦到有支神花妙笔隐入她的肚子,因为这个原因他将自己的生命埋在书里。但是天不遂人愿,一再而三之后,他放弃了。他觉得自己是书的化身,每次文章成形,他都觉得如同自己分娩一般。他觉得好象世界就是书在主宰的,他其实也不知道生活有其他的色泽的。
两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对视着,互相陷入了沉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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